时间:2018-12-27 14:51:14编辑:文二
家族第四代
第四代即是阿尔卡蒂奥与妻子桑塔索菲亚·德拉·彼达生下的一女两男。女儿美人儿蕾梅黛丝楚楚动人,散发着引人不安的气味,这种气味曾将几个男人置于死地。
她全身不穿衣服,套着一个布袋,只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穿衣服上。这个独特的姑娘世事洞明,超然于外,最后神奇地抓着一个雪白的床单乘风而去,永远消失在空中。
她的两个弟弟阿尔卡蒂奥第二和奥雷里亚诺第二是孪生子。阿尔卡蒂奥第二在美国人开办的香蕉公司里当监工,鼓动工人罢工,成为劳工领袖。
后来,他带领三千多工人罢工,遭到军警的镇压,三千多人只他一人幸免。他目击政府用火车把工人们的尸体运往海边丢到大海,又通过电台宣布工人们暂时调到别处工作。
阿尔卡蒂奥四处诉说他亲历的这场大屠杀揭露真相,反被认为神智不清。他无比恐惧失望,把自己关在房子里潜心研究吉卜赛人留下的羊皮手稿,一直到死他都呆在这个房间里。
奥雷里亚诺第二没有正当的职业,终日纵情酒色,弃妻子费尔南达于不顾,在情妇佩特拉家中厮混。奇怪的是每当他与情妇同居时,他家的牲畜迅速地繁殖,给他带来了财富,一旦回到妻子身边,便家业破败。
他与妻子生有二女一男,最后在病痛中与阿尔卡蒂奥第二同时死去,从生到死,人们一直没有认清他们兄弟俩儿谁是谁。
家族第五代
布恩迪亚家族的第五代是奥雷里亚诺第二的二女一男,长子何赛·阿尔卡蒂奥儿时便被送往罗马神学院去学习,母亲希望他日后能当主教,但他对此毫无兴趣,只是为了那假想中的遗产,才欺骗母亲说他在神学院学习。
母亲死后,他回家靠变卖家业为生。后发现乌尔苏拉藏在地窖里的7000多个金币,从此过着更加放荡的生活,不久便被抢劫金币的歹徒杀死。
大女儿雷纳塔·蕾梅黛丝(梅梅)爱上了香蕉公司汽车库的机修工马乌里肖·巴比伦,母亲禁止他们来往,他们只好暗中在浴室相会,母亲发现后禁止女儿外出,并请了保镖守在家里。
马乌里肖·巴比伦爬上梅梅家的屋顶,结果被保镖打中背部,终日卧病在床,被人当成偷鸡贼,孤独中老死。梅梅万念俱灰。她母亲认为家丑不外扬,将怀着身孕的她送往修道院,终生一言未发。
小女儿阿玛兰妲·乌尔苏拉早年在布鲁塞尔上学,在那里与飞行员加斯通交往,交往后二人回到马孔多,见到一片凋敝,决心重整家园。
她朝气蓬勃,充满活力,仅在三个月就使家园焕然一新。她的到来,使马孔多出现了一个最特别的人,她的情绪比这家族的人都好,她想把一切陈规陋习打入十八层地狱。她决定定居下来,拯救这个灾难深重的村镇。
家族第六代
布恩迪亚家的第六代是梅梅送回的私生子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他出生后一直在孤独中长大。他唯一的嗜好是躲在吉卜赛梅尔基亚德斯的房间里研究各种神秘的书籍和手稿。他能与死去多年的老吉卜赛人梅尔基亚德斯对话,并受到指示学习梵文。
他一直对周围的世界漠不关心,但对中世纪的学问却了如指掌。他和何赛·阿尔卡蒂奥拒绝收留奥雷里亚诺17个儿子中唯一幸存的老大,导致其被追杀的人用枪打死。
他不知不觉地爱上了姨母阿玛兰妲·乌尔苏拉,并发生了乱伦关系,尽管他们受到了孤独与爱情的折磨,但他们认为他们毕竟是人世间唯一最幸福的人。
后来阿玛兰妲·乌尔苏拉生下了一个男孩:“他是百年里诞生的布恩迪亚当中唯一由于爱情而受胎的婴儿”,然而,他身上竟长着一条猪尾巴。阿玛兰妲·乌尔苏拉也因产后大出血而死。
那个长猪尾巴的男孩就是布恩迪亚家族的第七代继承人。他刚出生就被一群蚂蚁吃掉。当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看到被蚂蚁吃的只剩下一小块皮的儿子时,他终于破译出了梅尔基亚德斯的手稿。手稿卷首的题辞是:“家族中的第一个人将被绑在树上,家族中的最后一个人正被蚂蚁吃掉。”
原来,这手稿记载的正是布恩迪亚家族的历史。在他译完最后一章的瞬间,一场突如其来的飓风把整个儿马孔多镇从地球上刮走,从此这个村镇就永远地消失了。
二、百年孤独人物关系
1、男性成员
家族中的男性成员,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是第一代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的精神继承者,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是人类男性祖先的象征。
他先以勇敢智慧开创世界,在困境中同恶劣的自然条件搏斗,建设家园,是家庭和社会的支柱。可后来他被吉普赛人从外界带来的象征人类文明的种种科学技术所吸引,以献身精神如痴如醉地投入到科学实验中,虽然探寻到一些科学真理(如圆形地形说等),但同时也陷入了崇尚经济利益(炼金术)、暴力(发明武器)、征服(认识世界奇迹)等欲望中。
至始,他的男性子孙们发展了始祖种种想象阶段的幻欲,承载了男性征服自然世界的各种欲望:放纵生理欲望(第二代何塞·阿尔卡蒂奥和第四代奥雷里亚诺第二)、崇尚暴力战争(第二代奥雷里亚诺)、权利无限的统治欲(第三代阿尔卡蒂奥)、实业建设的创造欲(第三代奥雷里亚诺·特里斯特修铁路,奥雷里亚诺·森特诺制冰)、强烈的反抗性(第四代何塞·阿尔卡蒂奥第二陷入人类“崇高”劳动中又为重获人权而罢工)、精神寄托的依赖性(第五代何塞·阿尔卡蒂奥依靠宗教寻求解脱)、强烈的求知性(第六代奥雷里亚诺)等。
家族中第二大代男性成员所表现出来的各种嗜好几乎涵盖了人类男性的各种特质,只是在作家笔下表现得更为集中、夸张突出。
可以惊奇地发现,家族中男性成员都只有两种归宿:一是死于非命,一是陷入不能自拔的孤独中退化。这里的“死于非命”,虽不是死于己手,却是死于整个男性欲望在现实中的交合(如战争、暴力),这也是男性自我戕害的象征。能逃出暴力劫数的人却逃不脱“孤独”。
第一代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不是被捆缚在树上才陷入脱离同类群体的孤独中的,而是迷上科学—— 人类文明之后就开始了。
自他始,后代男性要么陷入机械制造的孤独(理工学科),要么陷入研究家族历史即喻人类历史书籍的孤独(人文学科)。他们的“钻研”是一种退化,这时,男性已由建造世界征服世界的负有责任感的成熟男性退化到一种依赖母性维持自然生命的婴儿状态。
最集中的体现是最后一代长着猪尾巴的小孩儿,“他强壮、好动,很像那些叫何塞·阿尔卡蒂奥的,但那睁大的眼睛和锐利的目光,却又酷似那些叫奥雷里亚诺的。”他一人集合了布恩·地亚家族男性的所有特点,是家族男性最终归宿的象征。
这其实是表达作者欲意放弃处处碰壁,使人厌倦憎恶的男性统治秩序,是对男性所代表的道德、法律、军事、政治等制度的父权社会的叛逆,渴望退回到一无所知的原生命状态;或者依附于女性或母性获得一定的生命意义(如第六代奥雷里亚诺的晚熟);或者干脆放弃对性别的认同,独自寻求生命的本源,探索人的本来面目(自性)。
这里的男性自我叛逆中包含两种潜在意旨:
一是俄狄甫斯情结—— 对母性的依恋与崇尚,如第二代何塞·阿尔卡蒂奥与庇拉·特内拉接触时想象的是母亲乌尔苏拉;第三代奥雷里亚诺·何塞与其姑母阿玛兰坦·乌尔苏拉酿成的家族悲剧,无不显示男性对母性的依恋及强烈的占有欲。
二是类似禅宗出世,觉悟自性的宗教情结,他们陷入孤独不能自拔,用与世隔绝的禁欲来逃避人类罪恶的惩罚。这似乎是在否定了男性价值体系后,作者重新构筑了或回归母性或彻底出世的两种终极模式,这难道是作者的双重认同吗?
2、女性成员
在作品中的女性中,乌尔苏拉是整个家族母性的代表,几乎是整个家族史的见证人。“如果让她死去,小说也就‘半途而废’”。这说明没有她的存在,这个家族就无法延续。
乌尔苏拉是家族的支柱,也是家族(人类)的始母,具有女性几乎一切的优点。在丈夫退缩脱离男性统治秩序时,她又建立了一个与原男性统治秩序有继承性和否定性的女性统治秩序。实际上,乌尔苏拉才是世界人类不仅从生命意义更是从秩序意义上真正的创始人。
她不仅抛弃男性的野蛮与荒诞而真正引入文明—— “找到了她丈夫在失败的远征中没有找到的那条通向伟大发明的道路,”还以“她丈夫那种神魂颠倒的热情”创建家园,解决人类基本生存问题;而此时,她丈夫“在这场动乱中躬候着上帝的光临”。
乌尔苏拉夫妇的“创世记”有双重象征。既有对人类之初原始氏族母系社会女性对人类发展所起的启蒙性引导作用的象征;也象征人类进入文明时代之后,男女两性对人类发展的作用:男人开创世界时,女人援助;男人蛮干乱闯时,女人阻止;男人停止不前时,女人继承;男人退缩逃避时,女人支撑。
马尔克斯认为“妇女是使世界不至毁灭的支柱,而男人则没法推动历史向前发展。”但这里“创世纪”的寓言是对不切实际的男性的批判和对用实干苦干巧干而创立、引导与支撑世界或人类的女性的颂赞。
乌尔苏拉支撑家族,但她的理想女性统治秩序并不臣服于男性统治秩序,她反对暴力、权欲、空想(也许有一定价值)、纵欲(女性也不可避免)等消极因素,她努力使后代成为“永远听不到战争、斗鸡、生活淫荡的女人和胡思乱想的事业”的人,虽然最后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徒劳,但还是在力图阻止男性统治带来的恶果。
乌尔苏拉是书中女性形象的代表,是人类始母的象征,那么其他女性尤其是布恩迪亚家族成员更是“乌尔苏拉”的延续和补充。
其中阿玛兰坦的高傲、丽贝卡的野性、雷梅黛丝(俏姑娘)的美丽、丽贝卡·雷梅黛丝(梅梅)的热情,以及雷梅黛丝·莫科特的纯真善良,都是女性相对男性的特质的承载。第五代阿玛兰坦·乌尔苏拉是“创世记”时期第一代的乌尔苏拉经过历史发展变迁,赋予了新的女性意义的,融入家族历史上女性特点的总合体。
这一点从其名字包含了两类女性的名字也可看出。她既有原始女性(乌尔苏拉)的勤勉、细致、倔强、有主见等优点,也有发展中女性(第二代阿玛兰坦)对欲望的强烈渴求,更融入了男性的放纵,所以她是被男性统治秩序一定程度地同化了的女性形象。
至于书中涉及的其他女性,其性格包含于家族主体女性中,起传宗接代的作用,但庇拉·特内拉尤为瞩目。如果说家族内的女性是以乌尔苏拉为统率,那么族外女性的代表就是庇拉·特内拉。
马尔克斯认为“她的人品与乌尔苏拉极为相似,但她是一个对现实的看法更为朴素的乌尔苏拉。”庇拉·特内拉是布恩迪亚家族的旁观者和几乎每起传宗接代交往的参与者。
她以纸牌测出男女心中桩桩隐秘,简直是布恩迪亚家族(人类)的性女神。她比乌尔苏拉统治家族的时间长,从亲产第三代直至最后鼓励酿出第七代,她都以旺盛的精力作历史的见证;而乌尔苏拉在混乱不堪的家族后期就只是作者引以叙述的线索而基本失去了实际能力。
乌尔苏拉努力维系家族,竭力避免由性乱导致的灾难,却终于在既继承她又是性欲占上峰的阿玛兰坦·乌尔苏拉的身上得到了非循环的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