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0-01-30 15:00:13编辑:罗生门橘子
蒋介石和李宗仁,曾几何时,信誓旦旦,义结兄弟,可是,好景不长,便反目成仇,成为生死冤家。蒋介石经历了众多的派系纷争,而李宗仁所领导的桂系,则是与之角逐时间最长、对之打击最大的地方实力派。
蒋介石是李宗仁的政治克星,而李宗仁则被蒋介石视为眼中钉。二人的恩怨,演绎了一段另类“兄弟”情。
结拜把兄弟
1926年春,国民革命军第七军军长李宗仁为策动北伐,亲赴广州。此时,“中山舰事件”尘埃初定,汪精卫、蒋介石之间的争吵,已到了一山不容二虎的地步。汪精卫斗不过蒋介石,离职去了国外,蒋介石成了广州的中心人物。李宗仁刚到广州,蒋介石便前来拜访,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会面,李宗仁对此印象极为深刻。他说:
这是民国十五年五月十一日,我和蒋先生第一次会面。我对他的印象是“严肃”“劲气内敛”“狠”。其后我在广州的颐养园和白崇禧聊天,白氏问我对蒋先生的印象。我说:古人有句话,叫作“共患难易,同安乐难”。像蒋先生这样的人恐怕共患难也不易!白氏对我这评语也有同感。
不久,国民政府正式任命蒋介石为国民革命军总司令,择日兴师北伐。这期间,蒋、李二人之间的交往多了起来,李宗仁常去总司令部,蒋介石对他也热情慷慨,在当时十分困难的情况下,竟主动拨给步枪一千支、重机枪四挺、无线电收发报机两台,并由军事委员会拨款二十万元。同时,蒋介石在军事会议上,坚持要擢升白崇禧为北伐军代总参谋长。所有这些,确实让李宗仁、白崇禧等桂系官兵感动,以为蒋介石毫无畛域之见,是可以共事相处的。
生死冤家
在“清党”“讨汉”“北伐”等诸多事件中,李宗仁的桂系武装日渐坐大,这其中的险恶,蒋介石不是没有警觉,而最使他寒心的是,当他提出调一部分兵力去抵御武汉的威胁时,李宗仁却装出很不理解的样子,说:“北洋军阀是我们一定要打倒的敌人,武汉方面是兄弟间的意气之事,总有一天会得到解决。放弃一定要打倒的敌人,從事兄弟阋墙之争,恐怕国人不会谅解吧?”
武汉方面已将军事主力从河南撤回,东征讨蒋的锣鼓越敲越响。蒋介石所能支配的军队,说来虽有十几个军,可是,真正能征善战的只有一军和七军,其余的多是杂牌军,一旦枪响,这些杂牌军会不战而退。蒋介石不愧为权力场中的混家子,能屈能伸,他亲自来到七军军部,再次请求李宗仁予以帮助,可是,李宗仁照样唱着高调,拒不予以援手。蒋介石碰了一鼻子灰,悻悻而归,自此,他和李宗仁及桂系结怨日深,终于难以消解。
恰在此时,军阀孙传芳在张作霖的配合下,亲率重兵,向南猛攻,连连在津浦线得手。蒋介石得不到桂系军队的有效支持,独自率四十军,反攻徐州,以期扭转颓势。不料,兵败如山倒,徐州不仅没有收复,反而连同长江北岸复陷敌手。
蒋介石回到南京,本想喘口气,舒张一下筋骨,再去和孙传芳算账,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武汉方面的东征讨蒋军,兵分三路,呼啸而来。蒋介石真的惹了大麻烦,外要抵御军阀孙传芳,内要对付东征讨蒋军,他纵是有三头六臂,也招架不住。他只得再三地向李宗仁求援,恳请他看在盟兄弟的分上,拉他一把。
李宗仁可不买他的账,一方面致电国民联军总司令冯玉祥,公开表示呼应其倡议,“宁汉双方一致反共,既已志同道合,请速进行合作”;另一方面又写信给武汉方面的唐生智,表示“只欲反共,予愿已足”,并婉转批评蒋介石“不宜以个人地位而牺牲党国大计”。汪精卫“七一五”事变后,李宗仁便领衔代表南京方面发出通电,表示愿与武汉合作。
蒋介石自知地位难保,不过,他还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他知道自己的进退,已经掌握在李宗仁、白崇禧的手中,于是,便有意向李、白试探说:“武汉不依不饶,我也想趁此休息一下。”他满以为会听到挽留的话语,没想到,白崇禧冷冰冰地说:“总司令如果真需要休息,我也赞成,否则徒然政治上掀起一个大风浪,那就大可不必了。”
“健生的话太直率了,这样的事嘛,还是请总司令自决出处。”李宗仁清楚现在自己之所以举足轻重,说穿了,还不是手握重兵,处此形势逆转的关键时刻,切不可有妇人之仁。
1927年8月15日,蒋介石正式发表下野通电。当日,李宗仁被任命为国民革命军副总司令,民国史上第一次出现蒋去李来之局,李宗仁初获胜利,蒋介石则铩羽而归。
蒋介石下野不过三个月,李宗仁便支撑不住了,沸沸扬扬的逼蒋下野,不得不草草收场。
1928年2月,国民党二届四中全会在南京召开,蒋介石继恢复国民革命军总司令后,又当选为国民党军事委员会主席、中央党部常委、中央政治会议主席,进而集党、政、军实权于一身,攫取了国民党的最高权力。
蒋介石在借用桂系力量统一北方后,便感到非嫡系军事力量尾大不掉的咄咄逼人之势,而李宗仁的桂系,更令他每每想起都要为之胆寒,既然其利用价值已尽,那就到了“卸磨杀驴”的时候了。1929年1月,早已酝酿的编遣会议鸣锣开张了。蒋介石心中的所谓“编遣”,说穿了,便是削藩、遣散,首当其冲者便是李宗仁的桂系。
斗争的结果是盛极一时的桂系作鸟兽散。